伊拉礼氏被秘密赐死,对外只是宣称得重病而亡,没有什么丧礼,更没有风光的追封,九阿哥葬礼留下来的缟素布子,扯了一大截子,盖在身上,一裹一卷,就这么抬出去,到乱葬岗烧了。
一并还有夕颜,来子,慧子,森子,邦子部杖杀,一堆尸体如垃圾般丢了出去。
“死了?”
玉斟心中冷飕飕地滋味儿徒增,微微一怔,却又听湖艺小声儿道。
“奴才看得准,虽对外说伊拉礼氏得病暴毙,可海庆公公亲自端着杯酒进的慎刑司,还有外头的来子他们,一并都给杖杀了!”
玉斟摆了摆手,闭着眼睛,喘着气。
“退下吧!”
玉斟心里头也明白,不管是否皇上相信伊拉礼氏害死的九阿哥,昭妃与这事儿都有撇不清的干系,不然怎会出手陷害自己。
黑夜里,看着乌云越来越阴暗,黑压压地如同一只大手压在红墙里头的每一个人儿,每一寸土地。
又有几声隐约的雷声从天边传来,被黑色的云轱辘碾碎成一团又一团,都聚在一起,随之越聚越多,不一会儿就成了墨色,电闪和雷鸣也渐渐频繁起来,闪电一个比一个疾,雷声一声比一声响。
三阿哥回到佳镜宫中,望着外头电闪雷鸣的天儿,又想起伊拉礼氏死时那绝望惊恐的眼神,突然觉着,她死的时候也有些可怜,然没有报复的畅快感觉。
“站在台子上干嘛呢,快过来!”
静妃走过来,看着最近儿子总是心不在焉的,前些日子还生病躺在榻上,便有些担忧。
“快进来,外头寒风大!”
静妃坐在三阿哥的寝殿里,肃阿勒同样坐在旁边。
“最近怎么了,见你总是有心事儿的样子?”
“没什么,额娘。”
肃阿勒笑了笑,没在意地拿起桌子上的供果。
“好,对了,我同你说个事儿,九阿哥丧礼上,我和你舅舅留意了一些官宦家的女儿,其中看中一家,乃是佟佳氏的嫡女,我想着你这边是时候娶福晋,那格格也到了许配人家的年龄,正好儿,这就替你留意了,佟佳氏门户大,又是镶黄旗的贵族,配着咱们啊,正合适!”
静妃十分满意佟佳氏,也看了大阿哥肃明图许配的十分得意,嫡福晋是科尔沁部,就连侧福晋都是镶黄旗满洲大族,静妃心里当然不服气,再者,有名门闺秀许配也是有了稳定的倚仗,可以巩固肃阿勒在朝廷的地位,与肃明图平衡。
“额娘,我,我……”
肃阿勒实在是不知如何拒绝额娘,一边是昭妃的暗中威胁,非得让自己娶觉尔察氏为嫡福晋,一边又有额娘已经为自己精挑细选出佟佳氏,肃阿勒不禁难以决断。
“你这还想什么?佟佳氏可是后起之秀,家里战功赫赫,虽说比不上整个睿妃娘家科尔沁部,可到底也是咱们满洲自个儿家的名门望族,因为着这个,我都把你舅舅安排的那古斯特氏的闺秀都抛开了,一心想着最好的!”
“谢额娘!”
话到嘴边,肃阿勒也是说不出口,自己已经是踏上渡江船的人了,想要下船,也没那般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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