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长幼顺序,长温长公主先出嫁,敖汉部与礼部选定三月初一为公主出嫁的日子。
之后三月十五,长宁公主出嫁。
十四日夜,宜婧与皇后叙话。
宜婧这么些年头,都是由皇后一手抚养,看着母亲有了苍老之态,愈加伤感,诸多的不舍仅成了一夜的话,能说出几分?
“皇额娘,儿臣走了之后,您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不要在想着那些妃妾们,伤了自己身体!”
皇后窸窣温声,宜婧贴在皇后身边,恋恋不舍地想一直粘着皇后。
“好,皇额娘知道,不会让你担心的!”
“您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您的凉病有了缓解,千万别在伤神动气,着了风寒!”
宜婧身为女儿,看着皇后一日一日的症候不见好,想着日后不在身边洒扫侍奉,端茶倒水,总有千百种难为心思。
“好,好,都听宜婧的!”
宜婧嘱咐完,皇后也忍不住,想起宜婧的气性,嫡女难得娇贵,说话处事就有些骄矜持重,拿腔作势,由着这些事儿,皇后不免忧心。
“察哈尔亲王现下已经有妾室二位,一位是赛罕音,另一位就是那古斯特氏,看架势都是不大好相处的,你定要学会隐忍,没必要的时候便不用与她们较真!”
皇后就是这样的好脾气,许多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即便有静嫔害惨了二公主,不过是正规训诫罢了,从不参加任何阴谋手段。
“皇额娘,儿臣有分寸,倒是皇额娘您,可不要再给旁人欺负了!”
“好,我知道!”
母女说着体己话,说快了,也是说慢了,十七年弹指一挥间,一个晚上更是转瞬即逝,几句话好像就过去了,想着明个儿就成了察哈尔的人,宜婧忍不住流泪,抱在皇后怀里大哭起来。
皇后何尝不想流泪,一下子身边的女儿们就这样都是要出嫁的了,且都是远处,千里迢迢,回来一趟更是不容易,下次相见不知彼此是否安好。不舍也只得梗在喉咙里,抚摸着女儿的发丝。
宜婧公主出了正殿,特地把梅素叫出来。
只见宜婧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向梅素严厉道。
“皇额娘之后的路,本宫就交给你了,你做事儿稳重,我还算放心,不过,九弟你一定要替皇额娘稳稳抓在手里,免得皇额娘千头万绪的烦扰!”
梅素点头,受了万重责任,必得好好付出。
“奴婢定会伺候好皇后娘娘,为皇后娘娘鞍前马后!”
第二日,公主出嫁阖宫都是忙活得不可开交。
三阿哥肃阿勒难得放了一天的假,朝贺固伦公主。
中途,三阿哥洋装吃坏了肚子,偷偷溜了出来。
外头等着的,竟是客图,只见客图谨慎地望了望四周,与三阿哥向着太医院过去。
跟着皇后忙乎完一天,玉斟只觉着疲惫,好不容易靠在榻上,衣服都没有更换,就听见外头吵吵闹闹的。
“怎么了?”
玉斟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实在是困极了。
“娘娘,出事儿了,合欢宫往着各宫来信,说九阿哥有些不妥!”
烟桃小跑进屋,玉斟眼神一动,从绵软的榻子上清醒过来抱怨道。
“又怎么了,一天到晚不让人消停半分!”
流芳宫,殿内青庐中烧着熏香,馨香甜腻的气味儿萦绕盘旋,回荡覆漫,如陷入桃水碧潭,迎面吹敷雪柔情,缠绵眷蜜,又仿佛踏桃溪柳陌的森情深处,暖意融融,指尖画了些春头上的黄鹂嘤嘤……
香甜的花香如同弥漫在梦幻的初醒,还是那俊朗少年,那片花海,是沉醉在静观中的看客。
昭妃每日只有熏了芷荟亲自调配的熏香才能睡着,今夜正欲睡下,却听到有人敲门,芷荟派人去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