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了,可对于钟翎,还是头一回。
“娘娘,您说静妃还有机会翻身吗?”
“难说,那古斯特一族羽翼丰满,钟翎复位不是不可能,而且她还有个儿子!”
“这可麻烦了!”
江平愁眉苦脸,玉斟却不为所动。
“真正危险的从来都不是静妃,好了,去慎刑司吧,咱们去看看湖艺。”
慎刑司自那场大火后烧了不少隔间,却还有些牢房可以关人。
湖艺从佳镜宫出来,与晗生兰印等人一同挪进慎刑司,少不得许多拷打。
“本宫想找一个叫湖艺的太监,不知姑姑是否方便?”
这么一问,慎刑司姑姑们自然满脸堆笑,一副点头哈腰。
“方便方便,睿妃娘娘,奴婢这就带您过去!”
玉斟用手帕捂着,也抵不住慎刑司灰尘到处横飞。
“睿妃娘娘,就是这里了!”
待姑姑走了,玉斟方见湖艺,血痕挂满身,脸上到处都是印子,还有用烙铁烫伤的地方,嘴角溢出的鲜血仍未干涸,骨瘦如柴的身躯蜷缩在墙角处,眯着眼睛,还不住颤抖。
“湖艺。”
玉斟轻声呼唤,见湖艺这样子,说不出心里有什么感觉。
“嗯?”
湖艺睁开双眼,猛然起身,见是玉斟,脸上洋溢出隐隐欣喜,马上又被隐藏了起来。
“奴才给睿妃娘娘请安!”
“你我主仆一场,不用这么客套!”
玉斟在牢门外,坐在凳子上,隔着条条铁锁,望着湖艺。
“娘娘!”
湖艺呼唤一声,却不知说些什么。
“本宫自然会让你活着回去,你且宽心!”
“是,奴才不会轻易就死,那古斯特氏,还有乌兰乌尤,奴才不会忘记自己的恨!”
玉斟看着湖艺,有一刻动容。
“恨?你自个儿就是被仇恨所蒙蔽,现下又是仇恨让你清醒。本宫不明白,这份恨,你就这般放不下?”
“娘娘是明白我的,竹清死了,我感觉这宫里在没有那样对我好的人,所以,我能不恨吗?只有乌兰乌尤和那古斯特钟翎死了,我心下才能好受,夜里才能不被折磨!”
湖艺喘着气,使劲儿地把住铁栏杆,仿佛要将它攥碎。
“娘娘或许不明白,竹清于我,已是这毕生难寻的温存,从竹清没了那一刻起,我,湖艺,也就跟着她去了,留下的,不过就是一具填满仇恨的躯壳!”
玉斟凝望湖艺许久,她或许不知竹清与湖艺之间的秘密往事,可她在湖艺的眼睛里,看到些许珍贵的晶莹。
玉斟转身离开,湖艺望着远去的玉斟,又想到了自己的竹清姐姐。
从未有一个人,对自己好过,甚至自己的父母,剩下自己也是送进宫里阉割成太监。
也只有竹清,是这辈子唯一的曙光,现在,曙光被黑云吞没,除了复仇,湖艺不知活着有何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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