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玉看了他一眼，心里已猜到是何原因。

多半又是自家老头子半路拦截，把屁股给抢了过来。

“你家公子说什么了？”襄玉漫不经心地问。

“大公子说，二公子最近需要人看着，他一人出城不甚放心，便让我守在珞府，顺便来陪陪老族长，奴这才没走成。”

襄玉一怔：“承宗最近在做什么？”

屁股缩了缩脖子，偷看了襄玉一眼，支支吾吾地道：“还不是因为您的祭品……”

“嗯？”襄玉不解。

见襄玉追根究底，屁股只得一口吐个干净：“二公子听到您跟您的祭品眠篱姑娘的一些传闻，正闹着要杀了她，若不是大公子一直拦着他，他恐怕早就闹到襄府来了。”

襄玉：“……”

襄玉不再说话，继续朝前走去。

在经过院内那头四脚朝天，依旧继续嗷嗷叫的黑猪时，他停下脚步，看了过去。

屁股见此，心领神会地连忙上前，将那头黑猪抱起来，黑猪在他怀里一阵挣扎扑腾，屁股费力地用双手使劲将其摁住，却不料那黑猪越蹦跶越厉害，差点一猪蹄踹在屁股的饺子头上。

“呀，呀，好险！”屁股最终制住那头黑猪，累得额头的汗水已如珠子般顺着脸庞滚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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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头看向身侧的襄玉，却见襄玉正盯着他怀里的黑猪出神。

“公子？”屁股轻唤了一声。

襄玉眼神一动不动，他开口问道：“若是你精心照顾养大这头猪，将来有一天它却突然被别人吃了，你待如何？”

屁股听得迷迷糊糊地，他顺嘴答道：“旺财是昨日鸾族的鸾公子特意送来孝敬老族长的，才刚开始养呢。”

鸾公子即是鸾凤安，鸾昶大人的父亲。

“屁股，你平时不是机灵着么，今日怎的变蠢了！”襄黔身穿着一件灰色粗布短褐，又作劳役田翁打扮，迈着悠闲的步子从屋内走了出来。

他走到跟前，伸手开始挼屁股的饺子头，屁股脸上依然带着讨好的笑，但眼神却求助地望向襄玉。

襄玉对它可怜巴巴的眼神视而不见，任凭襄黔将它的饺子头挼得发涨才松开。

襄黔指着屁股怀里规矩了些的黑猪旺财，说道：“老夫今后好吃好喝地伺候这畜生一阵，将来若有一日，它真被其他人给宰了吃了，老夫大抵什么也做不了。”

他看向襄玉，意味深长道：“吃都吃了，难道让吐出来不成？”

*

午时还未至，四下便已燥热。

从襄府出来，大皇子受不了热，所以马车绕道从另一处稍微荫凉些的小巷回府，走到转角处，恰巧前方也有一辆驶来的马车，车头处挂着一盏“盛”字白纸灯笼。

大皇子撩开马车窗帏帘，瞄了眼那个灯笼，朝车夫低声命令道：“停下。”

鬼田斋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