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旬的说辞,挑动仇恨的意味太浓,极可能是被人教了该怎么说话才来的。”
“此番推断确实精彩。”花柏峘忍不住感叹出声。
苍风律首又道“垂涎盛果林产业、想斗垮他们的人不计其数,你怎知百闻会不是受雇于盛果林的敌手亦或是宣州州府官员的政敌,又如何断定中毒身亡的探子不是被人保出来的?即便是合作关系,巫毒众乃是外来,只要在暴露时将他们推出去顶罪,州府也好盛果林也罢,都能洗脱半数罪责,以官威和金钱平息骚乱,最后落定成‘受到敖黎恶人的蒙骗’,时间一久事情自然能够不了了之。”
何鹭晚摇了摇头“律首阁下所言确实在理,不知您能否为在下解惑,如果百闻会是受雇于宣州州府或是盛果林的对家,为何要死咬着巫毒众不放?煽动起到场看客对敖黎的恨意,岂不是正中了州府和盛果林的下怀?帮他们脱罪?”
苍风律首的头转向了何鹭晚,锐利的目光从面具下透出,似乎对她极力包庇敖黎人的说法十分不满。
何鹭晚没等他有机会开口,就继续道“再者,东方旬的话里问题也很多。他强调盛果林以林工入肥,而巫毒众是毒哑毒瞎了林工们的罪魁祸首。他指责盛果林贩卖毒果,想来就是因为毒入人体又以人作肥,这果子才同样有了毒性。可试问律首阁下,盛果林生意做得极大,他们能控制把果子卖到哪儿去、卖给什么人吗?出了宣州,州府的势力还能一手遮天吗?他们的果子质量上佳,想来不仅平民百姓会买,富家子弟甚至大族家中购入一些也不奇怪。沾染了权贵,倘若因果子有毒出了人命,盛果林的罪行哪还能藏到今日?既然从前未生过大的事端,可见毒果一说不真。”
苍风律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丝毫不为所动。
何鹭晚只好再抛出一个疑点“同时在下也很好奇。雇林工来的目的肯定不是为了当肥料的,用死之前的劳动力才是他们最大的价值。偌大的果林,仅靠所雇工人死后的尸身,肥量……真的够吗?”
此话一出,席间众人顿时毛骨悚然、脊背发凉。
苍风律首的目光终于动摇了,他转过头,不再死盯着何鹭晚看。
这时,一直闭口不言的钱不来颤巍巍说了句话“闻墨公子才思敏捷,洞若观火……实在叫我…深感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