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多少目光统一地落在了捡起烈阳长刀的花柏峘身上,杀人夺宝的计划在不同人的脑子中飞速酝酿。
察觉到氛围有异,时东若难得在秉公办事之外多上一句嘴。
他拦下即将返回厢楼的花柏峘,低声道了句“花首领,央楼三层仲事席上,我们庄主有请。”
……
而此时仲事席上的安静恐怕是廊楼中最肃穆的一份。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谈论。
这样的胜负虽然不是多令他们意外的结果,可没有谁看到事情这般了结,心中能好受。
不,了结只是对于丁鹜而言,血珍珠的事情远远没有到可以被称为“告一段落”的阶段。
何鹭晚重重叹气,丁鹜从一腔愤恨到愤怒迷茫最后混乱绝望的精神历程,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就连作为直接对手的花柏峘都不可能体会这么深刻。
而且她相信,四方廊楼中这么多人,她是除了丁鹜本人之外唯一一个从开始就知道他在求死的人。
信仰崩塌,信念破碎。
丁鹜这个状态决不能被称作是“活着”的。
但在这种情况下,他依然完美地把自己背负了这么久的包袱,成功移交给了更有可能将其实现的人。
花柏峘被套了个正着,他的精神状态告诉何鹭晚,丁鹜这个局布置得出色,执行得更加完美。
若非丁鹜真的生无可恋,来日他必定是个有大作为的人。
可怜花柏峘被逼着踏上了一条随时会摔个粉身碎骨且不容回头的路。
但血珍珠事件中的人,谁不可怜?
何鹭晚又装了满脑子的疑问,可是这个氛围之下她什么也不好说出口。
她正烦闷地想离席走两步,转头便看见一个人影出现在了三层的楼梯口。
来人竟是花柏峘。
身背长剑、怀抱烈阳的花柏峘离近时被席上的人们注意到,大家无不好奇为何他此时会出现在央楼之中。
花柏峘向席中众人见礼“诸位别来无恙。”说着,他看向琴令问“不知琴庄主找在下有何指教?”
此时众人已纷纷起身回礼问候,不过碍于气氛并没有人多说什么。
琴令更是有些没头没脑地问“琴某找过花首领?”
花柏峘或是太累了,他闻言并没有什么反应,只说“方才结束时,时庄副说庄主要见在下,难道……?”
琴令立刻反应过来“花首领勿怪!恩怨谈开始前琴某确实和东若提了一句想与花首领叙一叙。”
他看了眼近乎满员的座位,“和善”地给了谷雨一个眼色让他和钱不来往边上站站,于是琴令歉然冲花柏峘笑了笑,说了句“花首领稍候”,便向有些远的地方走去搬桌子去了。
何鹭晚这时小声跟近处的蓝煌交代了一句去帮忙,蓝煌和风谣立刻去给琴令打下手,很快仲事席原本有些拥挤的座位排布变得宽敞起来。
琴令安排好了位置,见花柏峘站定在原地未曾挪动,好似一尊石像一样不显喜悲,便也不好说些风趣的话缓和气氛,只道“花首领请入座,先歇息片刻再谈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