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激动的站起了身,一身单衣罩在身上,陆七八打量了眼,心想杨珩倚原来是副单薄身子。
而那激动的人只激动了一阵,很快又收敛起情绪。
两人互看着对方,半晌无话。
陆七八问他“没什么要说的?”
杨珩倚想了想后摇了头。
陆七八不放弃道“她说此去岭南,路途遥远,能有她帮忙打点的,你尽管说。别与她客气。”
杨珩倚仍是摇头,慢声道“麻烦陆兄,替我谢谢她便可。”神情里却带上一丝满足。
陆七八见他这表情,反而有些不满了“别说没有。你这样,反而会让她惦记着你,她历来是个软心肠的人,你这样子,她之前哪怕对你没什么感觉,都会因为这样对你改观。你还不如随意说个一两件,了却她一分心意。你如今已是这样,总不指望,她因为惦记你可怜,做出些对她自己不利的事吧。”
杨珩倚听过陆七八的话,愣愣的张了张口,过了会儿,才道“你似乎很了解她。”
在连音家见陆七八时已让他意外,眼下再听对方这么说,蓦然就让他想起,陆七八说来宁城是为了一个女人。
那人,就是连音?
“确实比你了解不少。”
今日之前,杨珩倚定会追问,但现在的他很清楚,不问最好。
时间又过去一些,陆七八又催促了一声。
杨珩倚努力的想了又想,最终道“那就请她来送我一程吧。”说出这话,毫不意外看见陆七八一脸的不赞同,但杨珩倚不想多想,此去后,天高水远,难道就不能让他最后再见一回吗?
陆七八看了杨珩倚一阵,最后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
杨府一脉人发配出宁城时,是三天后的清晨。
因为此去路途遥远,差役们很早就选择上路。
不过在阴暗潮湿的狱中待了几天,杨家嫡系一脉的许多人都与入狱前相比,明显瘦了,面色也差很多。
杨清李更是咳嗽连连,杨珩倚只能扶着他行走,这一举动,惹来了差役们不少白眼。
一路上,城内市集正渐渐热闹,许多人看见了,也认出了是杨府的人,只是平时杨府到底高高在上,这会儿,自然也没什么人会来雪中送炭。
眼看城门渐进,便是男儿有泪不轻弹,此时也有忍不住的。
杨珩倚看着近在咫尺的城门,也忍不住往回看了两眼,只是熟悉的景物下,并没有他想看到的。
差役赶着他们出城,数步后,城门已在身后。
杨珩倚又忍不住回身看了眼,高筑的城墙在他眼里只是一片灰色,而待他再回过身时,他的视野里忽然多了一抹彩。
他以为再见不到的人,没想到,最终还是见到了。
陆七八先一步上前来和差役们说话,连音后行了两步,直接走到杨珩倚面前。
杨珩倚望着她,已经望呆了。
连音将他上下打量后,手中一抖,取出了只香囊,手上牵着细绳,从杨珩倚的头上套下去,将香囊挂在他脖间,自顾自道“时间太短,来不及准备其他,这只香囊里放置了些驱虫的药粉,你贴身带着,蛇虫不会近身。”
杨珩倚眉间一动,可忽然间好像不会说话了,哪怕连声简单的“谢谢”也不会说。
连音睇他眼,继续道“陆七八说,三年后当今圣上的大寿必定不同凡响,届时定会大赦天下,所以,无论如何,一定要撑到那时候。”
“你母亲与你家中的姊妹,我已经让陆七八去张罗,定会妥善安置。只等你们三年后回来,一家团聚。”
杨珩倚眨了几下眼,几滴眼泪就这么毫无声息的落了下来。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掸,并非无泪,只是未到时候。
他没要求这些,更不敢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