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竹当然不能让两人再打,于是双手乱摇,说道“千万不可,万万不可!”
不曾想他因为衣服冻裂,此时动作又大了点,突然“啪”的一声,有一物掉在地上。
三双眼睛同时看去,原来是一个卷轴。
虚竹慌忙去捡,嘴里还尴尬道“是师父传给我的一幅图画。”
捡起来后,他又“唉哟”一声,原来这卷轴已被浸湿,只是因材质是绢丝,尚未破损。他心急下没有多想,赶紧将画打开察看,只见画上丹青已被水浸得稍稍模糊,心中颇觉可惜。
李秋水晃了一眼,觉得画像有些熟悉,遂睁大双眼,尖声叫道“拿来给我看!我才不信这jiàn婢说的,师哥会画她的肖像。”
童姥也叫道“别给她看!我要亲手打死她。倘若气死了这jiàn人,岂不便宜了她?”
不料此话却起了反效果,李秋水哈哈大笑道“不用看了,你怕我看画!可知画中人并不是你。师哥丹青妙笔,岂能画下你这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侏儒?他又不是画钟馗来捉鬼,画你干什么?”
李秋水的毒舌一击便中,顿时攻守互易,童姥怒火攻心,大叫道“贼jiàn人,我……我……我……”一口气提不上来,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差点晕倒。
她平生最伤心之事便是练功失慎、永远也长不大,而导致此事的便是李秋水。要不是当年她练功时被其了也不至于一直都不能好。现在又听其讽刺,忍不了啦。
李秋水嘲笑道“你认输了罢?当真出手相斗……咳咳咳”,她的话也说不全,猛地咳嗽不止。
虚竹见两人精疲力竭,好像马上就要虚脱似的,劝解道“师伯、师叔,你们两位还是好好休息一会儿,别再劳神了。”
童姥吐出鲜血,心头郁气稍舒,抢先怒吼道“不成!”
李秋水咳得说不出话,却也不认输,无视了虚竹,只拿两眼冷冷瞪着童姥。
虚竹见两人又要掐起来,只感焦头烂额,翕动着嘴皮不知该如何解劝。
便在这时,“嗯哼”一声,他脚边软倒之人呻吟出声,醒了。
童老听到声音,对地上之人说道“小道士你醒啦?这次多谢你了,否则姥姥要死在那jiàn人的前面可就不太妙了!”
李秋水这次出奇的没有还嘴,而是扭过头饶有兴趣地打量此人。
虚竹见她们暂时消停了,暗中缓口气,扶起这人,问道“兄台,你还好吧?”
这人摇摇头,以示无碍。
虚竹不给两女说话的机会,再次提问“听师伯说你是道士?”
这人又点点头。
虚竹表扭捏了下,不好意思道“道长,刚才是我误会于你。以为你要我的生辰八字……嗯,道士就是专门干这个的……”
“蠢驴,你看不到他一道装打扮吗?”童姥突然大骂虚竹。
虚竹呆了呆,挠头道“这里面太黑,我瞧不甚清……”
童姥再次打断,大骂道“都不知道你师父为什么选中你这只蠢驴?你就不会将真气运至双眼增强视力吗?”
“哦,哦”虚竹赶紧按童姥所说,功聚双眼,顿时就觉得眼前明亮起来,四周景物清晰可辨,相当于凌晨时视物。
转向旁之人,只见他挽着道髻,上一袭蓝色道袍,内衬白色中单,前一片血迹尤其显眼。再看他的面容,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剑眉星目、鼻若悬胆、唇若涂脂,哦,是刚吐了血沾在嘴唇上了。
总之,此人给人的印象便是气度俨然、丰采高雅之辈,与自己这个浓眉大眼、鼻孔上翻,双耳招风、嘴唇甚厚的丑陋之人判若云泥!
虚竹的眼神忽然一滞,只觉对方的眼神明亮,仿佛有星辰在里面旋转,脑中也开始晕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