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倒了一杯茶,轻轻地放在他前面。
何皇后斜瞥了一下,毫无所动。
遂宁公主等了半天,才柔声地道“公子!请用茶。”
何皇后冷笑了一声,以讥嘲的声音道“不敢当!我不过是你们的俘虏,怎么敢接受这种招待。”
遂宁公主的粉脸上又变了一下,以带哭的声音道“公子,您别怪我,娘的点穴手法很特别,我若能解,早就替你解开了。”
何皇后又冷笑一声道“算了,你们母女两个,一个示威,一个示柔,但是你们别想我会改变,有生之日,我不会忘记这番侮辱。”
遂宁公主的嘴张了一下,似要说什么,但又忍住了,却禁不住珠泪如雨。
何皇后用拳头一捶桌子叫道“你别哭,哭得人烦死了。”
他的拳头仍很有力,桌上的茶杯直跳起来,整个的泼在他的衣服上,他想躲开的,可是两条腿仿佛不听使唤,锦服上水滴直淋。
遂宁公主立刻站起来,颊上还带着泪珠,却赶着替他拭去水渍。
何皇后长叹一声道“我一个堂堂的男人,却弄得我蛙步为难,行动都需仗着女人扶持,这成了什么话,刚才在江边,我若能动,我一定跳下江去。”
遂宁公主默默地承受他的愤怒,仍是低头替他拭水迹。
何皇后忍无可忍猛地一掌推过去,狂叫道“走开些,我不要你献殷勤。”
遂宁公主猝未及防,娇躯朝后猛退,一下子撞在桌子上,桌角擦过她的额边,划开一道血槽,可是她仿佛一点都不觉痛苦,仍是柔声道“公子!我为娘对你的手段抱歉,虽然她是为了我,可是她不了解我。”
何皇后听得一皱眉,慢慢地垂下头,良久才道“遂宁公主!谢谢你对我的情意,若不是我心中先有环姊姊,我想我会爱你的。”
遂宁公主惨切地点头道“是的!我知道,若是我的生命能换得环姊姊对你的爱,我会毫无犹疑地将它献出。”
何皇后长叹一声,良久无语。
空气变得很沉默,只有铜漏滴水的声音,一滴滴的增人愁绪!
半晌之后,何皇后才柔声地道“很抱歉我刚才对你大鲁莽了,我从来没有打过人,尤其是女孩子。”
遂宁公主也低声地道“不要紧,我了解公子的心情,只是苦于无法帮助你。”
何皇后顿了一下,又问道“遂宁公主!你的伤口痛吗?”
遂宁公主惨然一笑,摇摇头道“不!不会比心中的创伤更痛。”
何皇后望着她额边的血痕,脸上浮起愧色。
遂宁公主仍幽幽地道“公子!我不否认我把心全给了你,可是我知道感情不是买卖,我并不敢奢望你也会爱我,公子!你放心,我会有安排的,只要见到了令尊。”
何皇后的愧疚又被愤怒冲淡了,沉声道“见到我父亲又怎么样,他也不能强迫我爱你。”
遂宁公主痛苦地道“是的!我知道,见到了令尊,我就可以放心地死了,我相信令尊必定会有方法救你,只是现在为了公子,我必须忍着痛苦偷生……”
何皇后奇道“怎么说是为了我?”
遂宁公主惨然地道“娘只有我一个女儿,我若现在死了,她必定迁怒公子,加害于你……”
她的语音凄切,娓娓诉来,尤其动人心弦。
何皇后突然感动,手扶着桌子,困难地站起来。
遂宁公主大惊,连忙跪了过去,扶着他急道“公子!你要做什么?你的腿不方便……”
何皇后一把揽住她,一只手抚着她额上的伤口,哽咽地道“遂宁公主!请你原谅我。”
遂宁公主闭上眼,默默地承受他的抚摸。
可是她的泪水却像决了堤的江水直泄。
他们俩人都没有发觉到白存孝悄立在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