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至情之中,难免会如此,大乔回想起在舒城围城时,自己与孙策亦是两情相悦却猜不清对方的心意。当年如不坚持己心,只怕两人早已在『乱』世中离散了,大乔庆幸之余,亦有几分后怕,只希望小乔千万不要固于执念,错失良人,那样才真正会令父母伤心。
翌日一早,孙策大乔与周瑜小乔便一道从北门出城,去乔蕤和二乔生母的合葬冢祭拜。
孙策与大乔已是板上钉钉的夫『妇』,祭祀行礼都有章可循,周瑜和小乔却显得有些尴尬。大乔抚着小腹,在小乔的搀扶下缓缓起身,招呼周瑜道:“周将军有所不知,多年前在庐江时我父亲就曾留下话, ‘若得周公瑾为婿,便此生无憾了’,现下周将军能来此处祭拜,想来我父亲在天有灵,也会老怀宽慰罢。”
数年前在庐江时,小乔只有十二三岁,周瑜也并未存那样的心思。小乔十足茫然,向大乔道:“爹爹几时说过这样的话,我怎的不记得了……”
不等大乔回答,一旁的孙策竟显得有些焦急:“岳父大人只说了公瑾?没说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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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乔一心惦记着小乔和周瑜的婚事,一时忘了身边还有个需要哄的,好笑又无奈,安抚道:“自然也说了你,爹爹最喜欢的就是你……婉儿怎的都忘了,就在那年除夕夜,父亲好不容易与我们姐妹一起过年,他还留下话,说有朝一日,若他身遭不幸,让你我姐妹不要守孝,一定要趁早找个好人家,也好在『乱』世里有个依靠。我已觅得孙郎,今日带他到父母灵前,想来他们在天有灵,也会放心了罢。”
此话的意思非常明显,小乔不是不懂,却闪避着大乔的目光,没有接口。场面不由有些尴尬,周瑜拱手道:“公瑾亦仰慕乔将军风骨,今日能来此一祭,乃公瑾之幸。”
小乔也罢了,周瑜居然也在这里揣着明白装糊涂,孙策不懂他们二人在打什么哑谜,望向大乔,神『色』十分不解。
大乔轻轻摇头,示意下属将她亲手准备的寒衣拿上前来,为父亲与母亲烧了。二乔禁不住又哭了一场,孙策顾忌大乔有身孕,怕她伤心过度伤着身子,待祭奠结束便下令即时回府。
二乔坐在马车中,大乔见小乔魂不守舍,轻攥住她的小手:“婉儿,你和周将军怎么了?不会是吵架了罢?”
小乔忸忸怩怩回道:“周郎的『性』子,怎会跟我吵架呢……只是那日他跟我提了成亲的事,我没有答允,心里有些别扭。”
“你知道,爹爹一直是很疼你的,你已到嫁龄,若是因为守孝而蹉跎年华,爹爹在九泉下也不会心安的。抑或说,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旁的顾虑……”
小乔的小嘴一张一翕,眸底满是『迷』茫困『惑』,嘟囔道:“我说出来,姐姐可别笑我,除了为爹爹守孝外,我其实……一直不确定,为什么周郎,忽然就喜欢我了……我不像姐姐这般贤惠,连饭都煮得很难吃,周郎那么好,为何会喜欢我,还要娶我为妻。”
大乔从未看过小乔这般茫然无措,柔声宽慰道:“我们婉儿哪里不好了?聪明勇敢,还生得这样漂亮……”
“也就剩下漂亮了”,小乔无力地靠在车厢壁上,眉宇间愁楚更甚。
陷入“情”字之人,哪有不纠结往复,患得患失的,何况周瑜先前藏得太深,小乔没有分毫觉察,事到临头困『惑』茫然也不足为奇了。
这种事旁人如何劝慰都无用,大乔只能出主意:“你为何不当面问问周将军呢?我觉得他虽然君子做派,却是个潇洒豁达的『性』子,不喜欢藏着掖着。你既然那般中意于他,他又爱慕你,为何不把话说开,总好过你在这里胡思『乱』想。”
小乔垂首不语,心绪却因为大乔的话而更加烦『乱』,这般的踟蹰不自信,她也是头一次,越是心悦于他,就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