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有,你刚说这是啥意思?这送红薯跟咱家俩孩子又有啥关系,我咋就不明白呢?”
于小芹这么一问,水大有也不由得感慨:自家婆娘别看长着一张聪明脸,平时跟人吵起架来也是牙尖嘴利的,从来都不会退让半步,可只要一碰上稍稍复杂点的事儿,那脑子跟生了锈一样,一点都转不过弯儿来,这着实让他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朝于小芹后脑勺儿轻轻拍了一下,压低了声音解释道。
“你瞅瞅,说你笨你还别不服气,刚刚你不还说这水大全在矿上升了官吗?咋地了这才刚过没两分钟就全部扔到脑子后面了?”
水大有轻轻摇了摇头,接着凑到于小芹的耳朵旁,轻轻指了指在门外捏泥人的两个孩子。
“你好好儿想想,这水大全将来的官越做越大,那可是吃公粮的,说出去不仅咱们脸上有光,将来咱们大柱的工作说不定也就有着落了,到时候随便让他给安排个活儿,那可不都是国家的人,比咱们这些风里来雨里去,在庄稼地里忙活一辈子的泥腿子强的可是万儿八千倍啊!”
“嘿!瞧我这笨的,孩子爹,还是你想事儿想的远,那还等啥呀,等会儿我多拾几个红薯给他们送过去!”
水大有一看自家娘儿们这么上道,一点就透,赞同地点点头,扬起嘴角,眸子里盛满了精光。
“小芹,而且好处还不止这一点儿呢,你琢磨琢磨,咱大柱工作一有,小满是他妹妹,再过几年,这对象也好找啊,同一个单位工作的,个个儿吃公粮,到时候在那堆人里面随便挑一个都比在这生产队里面找好上个一星半点儿!等大柱跟小满他们都安定了,咱们再跟大哥他们一家翻脸也不迟,咱俩都活了这么些年了,难道连这点道理都想不明白吗?”
水大有说着说着,微微扬起了下巴,好像自己刚刚说的那一大堆都已经变成现实,而他自个儿也成了全生产队有头有脸的人物一样。
“孩子娘,你这样,等下回再去水大全他们家,把小满也带上,跟水遥那小丫头片子好好套~套近乎,甭等将来了,那小鳖妞又找一大堆理由搪塞咱们不帮她妹妹。”
于小芹把红薯拾掇好,便径直到菜地里摘了两根黄瓜用井水洗净了,找了个小马扎坐到水大有对面,一口接着一口啃了起来。
“大有啊,那老太太那边怎么交代?你也看见了,自从上一次在县城医院里丢了那么大人后,我看她也不好意思再到老大家里去要东西,那么大年纪了,老太太一个人住在老屋里,离咱家这么远,一双小脚跑的还挺快,大前天拿俩番茄,昨天又顺走了这个野菜团团,要是再给她这么要下去,咱家的血都要被她给吸干了!”
“俺说话虽然难听,不过话糙理不糙啊,眼看着咱们家好不容易要来点高粱面儿,要是都吃的那老太太肚子里头,那咱那俩孩子咋办呢?想想上一回她过来,一个人恨不得吃了俩人的饭,一碗红薯疙瘩汤喝的呼噜呼噜的,瞧的我心都疼了,谁家的粮食是大风刮来的啊,能经得起她这么嚯嚯?”
一提到老太太,水大有也发愁的很,看自家老娘那吃相,他不止一次地怀疑自个儿那便宜大哥以前每个月到底给老太太多少生活费,水大全才出院几天,她都已经饿得顶不住了,狼吞虎咽的,连喝三碗粥都堵不住嘴,这生活标准,估摸着哪怕到了周支书家里那都是养不起的。
“你说的这个我上回也注意到了,不过赡养老太太这事归根究底那还不是因为你?当时我怎么劝你都不听,才进老水家的门几天,就吵吵着要分家盖新房子单独出去住!”
“你又不是不知道,以往在一的时候,家里的粮食用具一应可都是从水大全那里抠出来的,这一分开住,谁还管咱们的死活?依我看,咱娘每一次都吃那么多绝对逝水大全惯她惯的,想想三年自然灾害那会儿,哪能顿顿吃这野菜团子,生活条件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