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水遥多天以来的积攒的阴霾一扫而光,一路上不禁哼起了小曲,似乎浑身都放松了下来。
漫步在乡间的小道,看着道路两旁那绿油油的麦田和零星的几间低矮的土坯房,水遥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来到这里似乎也不算太坏。
过了村口,拐了几道弯,水遥大老远就看到弟弟水云坐在自家屋门口,脸上满是急切,于是脚下的步子更是加快不少,一路小跑回去。
“姐,你上午到哪去了?我到处找你都没找到,我还以为你丢了呢……”
话音还没落,水云那圆圆的眼眶子里就包了两包泪。
“不好意思,回来晚了,早上走的急,也没来得及跟你说。云云,午饭还没吃,是不是饿了?姐给你带了阳春面呢!”
一听“阳春面”三个字,水云那小小的眉头一下子就松开了,连忙懂事地跑去给水遥倒了杯茶,接着迈着两条粗壮的小短腿搬了两个小马扎,自己则端端正正坐在桌前,待水遥将面拿出以后,他便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水遥一看,心里更不是滋味儿了。这工农兵饭店虽然名气挺大,可里面饭菜的味道水遥可是领教过几回,顶天了也就是个勉强还能入口的水平,可面前的水云却吃的比谁都香,看来是真的饿坏了。
于是,趁着水云吃面的空儿,水遥便把上午买的一些猪肉拿了出来。
“哇!姐,怎么这么多肉啊?”
还不等水遥开口,一旁的水云连筷子都停下了,脸上的表情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水遥见状,扑哧一笑:“是啊,姐今天上午出去就是买肉的。之前咱们不是说好了要改善伙食吗?再加上咱爸三天以后就出院了,到时候咱们多做几个肉菜!”
一边说着,水遥手上的动作也不停下,麻溜地打上一桶井水,接着将买来的猪肉统统洗干净,之后便穿针引线,用棉绳将肉一块块儿挂在一起,不一会儿便累的出了一头汗。
可一旁的水云看了,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姐,你怎么把肉给串起来了?”
水遥听罢,手上动作一顿,不解地问到:“怎么?咱们家之前买了肉是怎么保存的?”
水云“呲溜”一下吸了一大口面条,紧接着还不等咽下,便含糊不清嘟哝着:“我也不太清楚,以前咱们家好像没有买过这么多肉。不过,我记得,有一次咱妈偷偷买了一块儿,把肉给放碗里搁井水下冰着了。”
说到这儿,水云小脸一红,突然变得扭扭捏捏起来,细若蚊蝇的声音也有一丝显而易见的难为情。
“这还是我晚上偷偷出去撒~尿的时候看见的……”
水云咕哝着,水遥眼前便出现了那样一幅生动的画面,整个人强忍住笑,继续试探着引导水云说下去。
“哦?这事应该过去很久了吧?也难为你还记得这么清楚。不过,后来那块肉你吃上没?”
看着水云无奈耸耸肩,两手一摊,水遥就已经知道了,这块肉估摸着最后都进了吴春花的肚子里面,这个认知让水遥对吴春花的自私与吝啬又有了更深的认识。
看来这搅屎棍的抠门已经到达了无人企及的程度。哪怕是水云这个亲生儿子,她嘴里天天挂着,话里话外都是珍珠宝贝儿小心肝那么叫着,可真的到实际中,那还是典型的一毛不拔,宁可自己吃的满嘴流油,吃不完给一股脑扔了,也不会给亲生儿子留一根猪毛。
这也难怪在水大全与吴春花两人闹离婚的时候,水云最终选择跟了水大全。毕竟,自己是继女倒也无所谓,可这亲生儿子过得也太过寒碜了些!
“没事儿,过去的都过去了。看看今天姐买了这么多肉呢,以前咱们没吃过的,这次都一次性补个够!大不了吃完了姐再去买就行!”
说到这儿,水遥把串好的肉小心翼翼地挂在了晾衣服的地儿,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