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人缩了缩脖子,眼见得周围好几个面容冷厉的护卫,没敢再说话。
马三见状在心里啐了一声,面上却露着忧愁,“大人息怒,大柱他脑子不好使。可是大人,你看小的们大字不识一个,哪儿看得明白告示上写的什么?更不用说还要背下来,小的们实在无能为力啊!”
事已至此,温折桑算是见识到了几人的厚脸皮,她抬手叫了个护卫过来,说“那好,从今日起,你们便跟着温拾熟记告示上的字。本官只给你们两天的时间,两天后若还记不住,不肯接受惩罚,那你们的归处,就只有大牢了。”
被温折桑叫来的温拾生得五大三粗,面容也凶恶,往马三几人跟前一站,他们就讷讷噤声。十足十的欺软怕硬。
温拾拿了一张告示,带着几人去了院子角落。
墙角的桃树还没开花,风也有些冷。温折桑在书房看了些卷宗,再出门,被温拾教着识字的几人站得东倒西歪,每个正形。而后温拾一瞪眼,那几人又连忙站好。
冬雪也看见了,不解地问她“大人想要他们记住告示,让温拾念上几遍就是了,何必要这么劳累?”
温折桑答非所问,“多识几个字,总是有好处的。”
中午时,温折桑给了马三几人一个时辰的空闲让他们回家吃饭。经过半上午折磨,那几人直将衙门当成了地狱,听到能回家,忙不迭往门口奔。
温折桑注意到其中有个年轻人,他的状态比其他人好得多,不但也没争先恐后地奔跑,反而有些依依不舍地偷看教他们识字的温拾,似乎很是意犹未尽。
温折桑好奇心来了,对他招手道“赵二,过来说话。”
“啊?我?”赵二一个激灵,冲挤在门口的几人投去求救的目光,然而那几人似是怕温折桑将他们也叫住,硬生生挤出门去。
赵二没奈何,只得硬着头皮过去,“大人喊小的有什么事?”
温折桑说“也没什么,就是问问你上午识得了几个字?”
赵二搔搔脑袋,好一阵斟酌后才说,“就、就两三个,只是认得,还不会写。”
“多练几次,自然就会写了。”温折桑捻了捻衣袖上沾的墨迹,“我看你似乎挺喜欢温拾,是他教得好吗?”
“不不不,没有的事!”赵二尴尬不已,他连连摆手,生怕温折桑误会,竹筒倒豆子一般说道,“小的以前念过几年书,识得一些字。后来有了小弟,小弟聪慧,家里就供了小弟去念书。我、小的就没念了。”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难怪自昨日起赵二就怪怪的,原来从一开始他就看明白了自己的文书。
温折桑笑道“看来你很喜欢识字念书,把这告示背下来后,要是还想识字,只管找温拾去。本官给你开这个小灶。”
她的笑容十分温和,赵二恍惚觉得脸上有点热。他搓了搓衣摆,不敢去看温折桑,“小、小的谢过大人。小的先、先走了!”
他慌慌忙忙奔出衙门,然后摁这扑通扑通跳动的胸口,心想,这个县令,好像真的比王德好很多。至少,王德不会在乎他治下的百姓想不想念书。
赵二走后,冬雪也进了厨房忙活。温折桑闻到了自厨房里飘来了饭菜香味,没由来想到了正在医馆躺着的谢贻寇。
“冬雪,单独盛两份饭菜出来,一会儿送去医馆。”
“是,大人。”冬雪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
一会儿功夫后,温折桑提着个食盒,领着温持去往医馆。好在医馆离衙门不远,去送了饭回来,还赶得上热乎的。
二月初还有些冷,但拂面而来的风却带着湿漉漉的青草味,像是刚忙着唤醒一群睡懒觉的小家伙,又马不停蹄要去吹醒繁花。
到医馆时,谢贻寇和温延果然还没吃饭。不